第23章 Chapter22(1/6)
廖维鸣去医院的那天, 温梦没有撒谎,也并不是不想陪着他去。她是真的要出外勤。
时隔多日,王宁德的远房侄子终于肯腾出空档, 答应接受为期一个小时的采访,条件是必须得上镜。
那人在建设路上开了一间茶室,地点变过几次,最后就定在那里。
茶室铺面不大,柜台上稀稀拉拉的摆放着一些落灰的普洱茶饼。店员正在低头涂指甲,看见到访的温梦和小常,眼睛都懒得抬。指甲油的刷头从瓶子里, 让空气里弥漫起一股辛辣的油漆味。
至于被采的主人公呢。
更是姗姗来迟, 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足足半个多小时。
“不好意思, 实在太忙, 抽不开身,都是好几个亿的生意。”王宁德的侄子大概五十来岁, 看上去营养不错, oo衫紧绷在肚皮上, 圆滚滚。
一落座,他就把衣服领子一立, v小包往腋下那么一夹,摆出一副成功人士的姿势“我左脸比较上相,拍我这里。”
折腾了足足十来分钟, 摄像机才终于调整到他满意的角度, 可以进行下一个环节。
温梦的第一个问题“能不能谈一谈您对王老先生的印象”
“我叔这个人, 怎么说呢, 脾气有点怪。在一条街上住了几十年, 除了平时和邻居讲两句话, 基本就不怎么和街坊们来往。要不是我心肠好,经常去看一看他”侄子滔滔不绝的讲起来,后半段基本都在夸赞自己人美心善、懂得关心孤寡老人。
温梦试图把话题扯回来“那他为什么开始创作呢您了解吗”
“退休了没事干嘛,画画山水,修身养性。”
“我看王老先生不是绘画专业出身”
侄子耸耸肩“他早先在琉璃厂做学徒,后来就帮着装裱,也做点修复。每天照着描彩样,看也看会了。再说不就是涂个鸟啊描个房子的,也不是多么高深的学问。小孩都行,能有多难呢。”
温梦顿了一下“那您知道他为什么要去美国吗”
这回侄子倒是想了好一会儿,才开口“好像是邻居家那个老人病死了,他瞧见害怕了吧。毕竟年纪大了都怕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,兔死狐悲”
这倒是一条之前没人关注过的信息,温梦记了下来“然后呢。”
“反正人家一死,过了没两个月,我叔就突然说要换个地方住一住,还说离北京越远越好。但其实当时才翻新过院子不久,这不是纯粹糟蹋钱嘛,没事找事。”
温梦思索了一下,提了最后一个问题。
夏归落款上的梅花。
侄子听到这个问题,突然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,胀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球“你问这个干什么”
剩下的人都怔住,没想到他会反应如此激烈。
温梦反应过来之后,赶紧试图安抚“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先别激动,有话慢慢说。”
可对方根本不想听她解释,已经破口大骂起来“狗屁误会你们是不是和刚才那个律师串通好的我已经跟他说过了,现在跟你们也再讲一遍。遗嘱什么的都是假的,假的,假的我和我叔是血亲,画就是留给我的”
话不投机半句多。
茶室的大门“咣当”一声关上了。
送客。
温梦和小常就这么被赶了出来,被迫站在酷热的马路牙子上叫起车。
“梦姐,这人太不靠谱了。满嘴跑火车就算了,脾气还这么大。”小常把灯箱放在脚边上,抬手擦了把汗,抱怨起来。
很显然这个所谓的“